不知道当我很老很老的时候,还会不会记住现今发生的许多事情。我想,今天的 悲哀与痛苦,欢乐与失意,到那时或许都会变味,不在记忆里留一点痕迹。但我应该忘不了 那一次次擦肩而过,只因它们早已烙在我的记忆里。 其实,一直以来渴 求一些永恒的东西,或者是某件物,或者是某个人。但后来发现,永恒的东西根本不存在, 一切随着时间流逝都在幻灭,在我生命的路上一次次静静地与我擦肩而去,留下的只有我的 一串串叹息。起先每与一件东西、一个人擦肩而过,总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但后来,只是很 酸,最终,除了叹息,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感觉。或许已经习惯了这种失去,这种生命中 注定的瑕疵,于是坦然地面对着遗憾,把伤感融进蓝色的回忆。 应该感 谢那一次次擦肩而过吧,因为会失去,才学着去珍惜,才会有回忆。一点点微不足道,哪怕 是一个眼神,一点声音,因为一去不复返,才会深印在记忆里。在思念的晚上,它们自动回 放,给生命一种可敬的凄绝之美。 真的,擦肩而过是一种缘份:茫茫人 海,偏偏会遇到你,虽只是匆匆一瞥,亦或连那一瞥也没有。便快步而去,也是一种天造的 奇迹。佛说:“上辈子五百次回眸,才能得到一个今生擦肩而过的机会。”因而能与你相遇, 即使一语不发,也是一种默契。 有人说,心心相印的人才会明白擦肩而 过的含意。他们匆匆相对,没有一句语言,只互相品读对方眼底的笑意。这种浪漫想起来都 让人心怡。但是,擦肩而过真正的名字是忘记。每个人有各人孤独的轨迹,这些轨迹会互相 交织在一起。每个人在自己的轨迹上行进,每走进一个与别人轨迹的交点,便与一个人擦肩 而过。不要想要去改变这个规律。走在你的轨迹上,没有退路,只能向前进。 曾经试过,试过不被人忘记,不与人擦肩而去,但结果,每一天,身后便会多一条永远也抓 不住了的别人的轨迹。那天,一个友人打来电话对我说要走了,要我发誓永远记住她。我说 我答应,但真的能记住吗?人已经离去,惟有我还有记忆。但岁月的雨后打湿脑海中的字迹, 于是多年之后,它们会变得模糊不清。记忆仍在,人已离去。所以,记住了回忆,却忘了人 本身,忘记了失去。 真的不清楚变老后还记不记得一次次擦肩而过。起 先很肯定,现今又觉得记不住。因为如果不忘记一些,几十年的伤感记忆会让人喘不过气, 因而在适当的时候我会选择放弃,或是被迫放弃吧。但平心而论,不想为忘记它们,只因值 得一生去追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