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整整五年,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联系,我用了整整半年的时间将你的一切记忆从脑海中彻底清除。我以为这一生我都不会再和你有任何的联系,不再见到你。
那是一段怎样不堪回首的往事呀!
十年前,十六七岁的我们在师范校园里相遇,相识。那时的你活泼,开朗,热情,乐于助人。我有了不会做的数学题,你总是不厌其烦的讲给我听,生活中有什么困难,你总是鼎立相助。很快,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
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日。我们正等着考最后一门试,考完就可以回家过年了,真是高兴。你的座位在我前面,开考前,你转过身和我讨论了几道可能考的习题之后,笑吟吟的对我说:“寒假后,我会给你写一封信,很长很长的一封信,你留心收信。”“好啊。”我没有在意,顺口回答。你又说:“今天考完试别回家,明天再回家好吗?”
我抬起头,看到了你那双明亮的满含期待的眼睛,顿时心如鹿撞,砰砰直跳。
“好啊。”我淡淡一笑.
考完试后的整个下午,我坐在宿舍窗前,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心情又紧张又激动。上师范一年半了,正是十七八岁的妙龄年华,春心萌动再自然不过。如果棋对我表白,我该接受还是拒绝。棋是个好男孩,可我总觉得他身上缺点什么……
思绪纷乱了整整一个下午,可那是怎样的一个结果呢?
夜幕终于降临了。棋也敲开了我们宿舍的门,但他身后还有一个人,是棋的好朋友,我们班的体育健将,高高大大,傲气冲天的大男子汉——周。
那个下着大雪的夜晚,我和周漫步在县城的每一条街道。我们边走边聊,都有些拘谨。毕竟,那是十八年来我们第一次单独和异性相处,心里都非常的紧张,常常走了好一段路,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但我的心是快乐的。我喜欢周,喜欢他高高的个子,喜欢他运动场上奋力拼搏的样子,喜欢他在学习上的聪慧无比,喜欢他的大男子气……
我的初恋就这样开始了。
那个假期,我收到了棋的来信,很短很短的一封信,说:“我都看到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看了他的信,我想了很久,棋是很好的朋友,热情、善良、乐于助人,还很细心,但直觉告诉我,我喜欢周这样的男孩子。
我的初恋就像一株静静开放的茉莉花,平静、温馨,缺少浪漫。
周很喜欢运动,爱跑步、打球,缺少浪漫、细心、体贴。我很喜欢看他打球,看着他奋力拼搏的样子,觉得自己也充满了活力。有时也是恨很的看,不明白这个在球场上生龙活虎的大男孩,怎么一点也不解风情,不懂得怎样讨女孩子欢心。这时候就想:如果周兼有棋的优点该多好啊!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的心一直动摇不定,但我告诉自己,即使和周分手,也不能和棋在一起,否则,我们同在一个班,会给周带来多大的伤害;别的同学又会把我当成怎样的一个女孩。何况,我是真的很喜欢周。
那一年半棋刻意疏远了我,偶尔也会聊几句,但和以前不一样了。
所有的故事在毕业后。
我们是一群中师学生,毕业后都要回到自己的家乡从事小学教学工作。周所在的那个县有个荒唐的规定,每个师范学校毕业的学生,毕业后先在山区任教三年才能调回平原地区工作。周去了一个很偏远的山区小镇的一个偏远的山村小学。近半年我们见不上一面。我的心被五彩缤纷的花花世界诱惑了,忘记了大山深处的周的孤独、痛苦。就这样,我们分手了。
而这一年我和棋的联系却比较紧密。虽然我在东南,他在西南,但毕竟在一个县,容易联系些。每隔一段时间,棋便会打个电话聊一聊,有时约几个同学聚一聚,大家都玩得很开心。这期间,我的心又徘徊不定,但我还是没有勇气迈出这一步。
与周分手没多久,我认识了一位中学教师,很快就陷入了另一场恋情。这是一场在今天看来极为糟糕的恋情,就像一把利剑,把我刺的遍体是伤。一年半后,无法忍受心灵的痛苦,我决绝的结束了那段感情。
至今仍能想起那段炼狱般的日子。在所有人面前要装出平静,无所谓的样子,可晚上,常常躲在被窝里哭泣,想起过去的许多往事,想周,想棋,想他们对我的好。
就在我最孤独无助的时候,棋又和我联系上了。他总是那样,若隐若现的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那年元旦,我的一位室友平结婚,棋约我同去。我以为会遇到周,我已经快两年没有见到他了,不知道他过的怎样,又想见他又怕见他。结果,平怕我们见面都会痛苦,就没有告诉周她结婚的消息。可真没见到周,心里反而很失落。
参加完平的婚礼,棋约我去他工作的学校玩两天。我应该拒绝的,可心灵极度苍白空虚的我却莫名其妙的去了。
那是个干冷干冷的冬日。一打开宿舍门,棋便马上拉开被子,插上电热毯,又倒了一盆热水让我洗洗。然后他又极利落的找来劈好的木棒生炉子。只一会儿,房间便暖烘烘的。坐在棋温暖舒适的床上,打量他小小的宿舍,窗明几净,纤尘不染,多么细心的一个男人。多么会照顾女人的一个男人!
我不由得想起那年的那个雪夜。这几年经历了太多的风雨后,我总在想,当年,棋说要写一封很长的信给我,为什么成了短信,说有重要的事告诉我,为什么变成了“我都看到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总之,我就想知道原因。也许是因为喝了点酒,也许是心灵太过于空虚,闲聊了许久后,我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个藏在心里多年的问题。
棋低下头,许久,他抬起头,看着我,终于说出藏在心中五年的秘密。
当年,周和棋同时喜欢上我,棋藏在心里,可周大胆的告诉了全宿舍的男生,并请大家给他出谋划策。考试那天,棋鼓起勇气留下我。谁知,晚饭后,他要来找我时,全宿舍的同学拦住他,让他给周帮忙,晚上替周约我出来。因为他们知道棋和我比较熟,一定能帮上这个忙。于是,就发生了那天晚上的事。
我总算明白了,棋是喜欢我的,可周的人缘好,全宿舍的同学都在帮周,他没有选择,唯一的希望是我会选择谁。而我选择了周,故事就改变了。我突然间想哭,我和周也没有结果,而且我还在另一场感情中伤的很深。而棋却被我错过了。
也许棋早就读懂了我的心,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说,现在还来得及,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
那天晚上,我们紧紧的相拥在一起,谈了一整晚,往事、未来相互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