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 后陈芳倩
我与最后的距离开始消失,从这时起就一直消失下去。 教室里的“会考倒计时”在黑板顶端在每天向我赤裸裸地宣战,就 像是霎时的电光,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抛下一到更深的黑暗留在我的视野里。仿佛我只能 望见它,我的任何其他的欲念都要被斩断,只许在它的囹圄里垂首不语。 会 考并不是考你会的,而是要考你不会的,但必须要求你是会的。就像一个梦想,晚上梦里做 的,白天不敢想的。我们必须明白,考试不一定会让你有所收获,但是让你有所收获的就一 定是考试。现实就是如此的冷澈,而你又是如此的孤单。生物与地理就这样,布满着如经纬 网般狰狞的面孔,不断地生长与繁殖。 那时的我,还只能傻傻地分辨上与 下,左与右,傻傻地相信星星是会眨眼的,我们是生活在地球内部的,傻傻地质疑难道光真 的能让植物吃饱?难道我真的能装在妈妈的肚子里?生物与地理把我们带回了一个很神秘的 地球,就算我们毛骨悚然,也甘之如饴。然而到了最后,整个世界就像一个蛀空了的牙齿, 麻木木的,倒也不觉得什么,只是风来的时候,隐隐的有一点酸痛。 我不 喜欢考试,我讨厌考试前像打了鸡血一样把工具书翻得沙沙响,我讨厌自己走在回望中的道 路中,这样的我会惊心动魄,我讨厌别人在复习的时候,我就像在预习;我讨厌轻飘的畏惧 感,像是一整个秋天的落叶,把我的世界里落成黄色的。我到了最后,没有余裕,严峻的形 式给予我攀爬的勇气,而我现在的苟延残喘并不为别的,难道我还能在飞机起飞时庞大的噪 音下面驻足痴望,难道我还能在寻找从领圈里一直晒进去,晒到颈窝里的究竟是太阳光还是 灯光?我没有多余的时间,那两本被我攥得泛黄的书本在最后时,便是我的生命。 到了最后我在东经118.25°北纬14.30°的地方里,间接地以光为能量地 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