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十六岁之前

写在十六岁之前

月考之后难得平静下来,但面临着分科,一时间挽着风,捧着水要洗涤的我们,滚滚红尘间也想要停下来走一走。

昨天刚填完分科志愿,四处狼烟又开始叫嚣,在谣言的大街小巷里,搅得人烦不胜烦。刚联系上的朋友,不想太过亲密,虽然孤独很可耻,却也比貌合神离高明许多。心里觉得世界没有变,而自己是狠狠地长大了。蓬头垢面的愤青形象是一去不返。有的时候我更宁愿自己是耄耋之年的老人,在经历了小溪流,河水,大海,小溪流后终于可以不再有所作为,就静静地等着回归的一天。这种罪恶的念头偶尔也会像虫蚁噬咬我的心,可是我却暗地里刻意不抑制它。没有人会为这种念头而骄傲的,我只是悄悄地为自己隐藏了一个秘密,一个精神的后花园。曾经看过余秋雨先生的“白发苏州”,在他的笔下,苏州城的桃花,太艳,弹唱,有点撩人,小食,太甜,女人,太多,书肆,太密;书法,过于流丽;绘画,不够苍凉遒劲;诗歌,缺少易水壮士低哑的喉音。然而恰恰是这种文化,让她成为中国文化的后花园,大概是京城的风太遒劲而产生的对应。而我呢,我的精神后花园是否也同样一个躲避恶风狂浪的地方?还是像沈万三一样伤痕累累,而人生的孤舟却怎么也驶不进熟悉的港湾?

昨夜梦里是否下了一场雨,否则眼角怎会有些许的湿润?我一定又梦到了分别的情景!巨蟹座的人的优点也正是他们致命的弱点,他们敏感,聪明,然而也正因如此,精神世界也更容易变得风声鹤唳。因为这,我像被水蛇缠绕的人,一度要窒息。还没有分科,我就怀念起0607 班。我知道,历来分别就是难乎其难的事,明明已经近在眼前,可是老天爷还是要让我们经历一个狞厉的时刻?让它与我十六岁的生日同时到来,实在是一个超乎寻常的安排。

1998 年,王菲和娜英在唱着“相约1998”,2003 年,谢霆锋与王菲,张柏芝的三角恋唱得红极成灰,2005 年,李亚鹏与周迅分手,与王菲共结连理,2006 年,周迅的大齐先生出现在电视上,并拒绝同旧人比较。2007 年,谢霆锋与张柏芝步入婚姻殿堂,怀上明星儿子。纵是从前繁华似锦,谁愿重复从前的路?

前几日在网上碰到初中同学,言语间,不觉谈到了从前的时光。没有时常见面,却像默许很多年的老朋友,诚诚挚挚,絮絮叨叨。大部分谈话都不能成为完整的纪录,可谁在乎呢?

我们在乎的都只是那“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快乐。唯一让我惊诧的是他们渐渐成熟的语调,平静而辽远,似乎都已经看过内蒙古的大草原,任何事物都激不起千层浪来了。这让我恍如隔世。明明尚稚嫩的我们,在人生憬悟上却一步走向了成年。我仓慌间发现我低估了客观事物对我们该造的能力,最具有瘠梁骨的青少年都不得不低头,遑论其他的生命体?最近在补习班里遇到两个从未联系过的小学同学,生疏之余更多的是尴尬。道别的时候,我们竟不约而同地伸出手来,我们竟想到以握手来道别,是不是为这个年龄又生出一丝新的意义来?

已经临近五月,燥热的空气在诉说着自然界的故事,没有人驻足聆听,大家总是匆匆,再匆忙忙,还忙忙。“远村明月”,“萧寺清钟”,“古池好水”永远都不属于我们,我们只是敲敲历史的门,然后潇洒地转身,独留历史罔然。虽然有问号回荡,那也不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别人总特别感兴趣,不是吗?

无论如何,面临前山万水的我,总算在汇入海河前,不顾上帝的发笑,做了一回思考:生活是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