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景状物散文“情志”的表现
景中融情 象外传神
写散文的人往往是在平素的生活和见闻中有所触动,将其景、其物随手拈来,生发开去,把深刻的道理和感悟寓于信笔所至的景物描摹之中,或勾勒描绘,或叙述联想,议论风生。这即是人们常说的“借景抒情,托物言志”。
那么写景状物散文中“情志”应如何表现呢?我认为主要有两条途径。
一、景中融情。散文追求的是意境美。意境美的一个重要要求就是意境圆融,理、象悉合。如何使两者达到融合无间呢?靠情感的机制。与其说意境空间境象美,毋宁说是心灵感受的空间美,独特情绪的空间美。因为一种独特的意境,总是需要一种特殊的心情才能感受。柳宗元《小石潭记》,之所以能成为千古传诵名作,就是因为它能以心境熔化物境,在字里行间以心境统摄整个文境。全文所炼的是一个“清”字:潭声“清”亮,潭水“清”彻,潭源“清”幽,潭境“清”寂,而这一切都是游潭人被黜贬难以排遣“清”冷之心所感悟到的,所融于景中之情志。再如郭沫若的《石榴》,作者着力描写了石榴的枝、叶、花果等的外形美和它那种“不畏炎阳直射”,充当“夏天心脏”的内在美,行文当中融铸了作者对我们民族坚贞不屈的美好情操的赞美和作者自己的理想与追求。兴之所起,笔之所至,心之所想,墨之所趋,达到物我两谐,意味深长。
二、象外传神。刘禹锡说:“境生于象外,故精而寡和。”这里的“象”指的是作品中的景物形象。“境”是产生于具体形象之上的融贯了作者主观感受的独特的一种情境。作者在散文写作中往往根据艺术美的要求处理素材,使笔下意象脱离现实层次,即离形脱实,通过对景物所具备内在美质的想象和搭接,进入到更高的美学层次,获得虚幻之境,表达出作者的认识、思考。如宗璞在八十年代初写了一篇《紫藤萝瀑布》,文章对藤萝的“瀑布”的描写是细致的,给人的感受是具体的:那紫色“条幅上”泛着“银花”,迸溅水花;那紫色花舱里“满装生命的酒酿”,张满了帆在闪光的“花”上航行;这瀑布不断地“流向人的心底”,像生命之河永无止境。作者通过紫藤萝瀑布这具体实在的美“象”,引导读者进入藤萝瀑布所具有的一种内在的意境之美,这样从有形之境幻化进一种虚幻的抽象的情境,由浅层美渡向深层美,深情地讴歌了生命之河的生机勃然。
由“美”到“神”、“理”的过渡时,不仅要求作者有较强的悟性,而且要精心地搭好这座情理化的艺术的“桥”。这座“桥”可以是在对事物形象生动的叙写之后自然地引出作者的情和志,如冯骥才的《珍珠鸟》就是通过养珍珠鸟过程的叙述,由小鸟起初怕人到后来趴在人肩膀上睡觉的变化得出了人生深刻的哲理——信赖,创造出美好的境界。也可通过人物对话来搭就这座桥。如鲁彦的《听潮》在充分抒写了夜晚海睡图的宁静温柔和白天海醒、海怒图的扬厉雄阔之势后,通过“我”与妻的对话,道出了“我”喜欢大海的雄壮美和积极昂扬向上的精神风貌。还可以通过象征手法从实过渡到虚,点化情和理。如袁鹰的《井冈翠竹》就是由“井冈山的竹子是革命的竹子”这条线索写了井冈翠竹在革命战争时期和建设时期的贡献,最后通过象征手法赞扬了井冈山人民的革命精神和革命气节,赞井冈山翠竹就是赞井冈山人,咏物而意不在物,令人读后默念回味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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