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经验也支持这一点的正确性——“咦”,即感到惊喜;“一下子就觉得脚底下稳当了”,即感到牢靠;“担子轻了”即感到闲适;“很快就把秧苗挑到妈妈跟前”,即放平心态后反而现实功利轻松实现。由负面情绪转化为正面情绪全在于解脱纠结,卸下负担,把身外之物当垃圾。
世人偏偏身陷迷途而不自知,在江湖浪潮中往往忘记生命之原初形态。
他们以为帽子、鞋子、裤子、袜子乃至位子、票子、房子、车子„„以及它们所附带的拘泥感、重负感、焦虑感、紧张感,都是人生必须。岂知它们才是生命的真正敌人。那些与它们有关的游戏,不过是多年以来公共意志的积习,由一些不知姓名的人发明、修订和完善。他们陆续死了,而你何必尊崇着他们的意志活下去?你不必成为一个无政府主义者,你只需拆解掉心里那些条块规则。
这个故事进一步告诉我们:“我”是一个善良而坚韧的人。至少在感到“心跳加速,双腿发抖”的局促时刻,只着力于自身改善,而没有去嫉妒或诋毁插秧快的旁人或者放弃劳动——前者是带着暴虐与邪念,以吞并与侵犯自身之外的他者为快的邪恶者;后者是知难而退的胆小鬼和真蠢货。
综上所述,所以人在江湖当感到“心跳加速,双腿发抖,担子直晃,不知所措”又往往身边没有妈妈提醒的时候,就应当自觉自愿地把官帽子脱了,把皇帝的新装即“毫无意义的外在”放弃,把让脚扭曲多日的鞋子如纠结者滚开,让灵魂如没有拘束的婴儿,边撒欢边游戏边歌唱。
更重要的,这个故事没来得及告诉我们的是:其实什么都可以放弃,甚至连插秧的功利目的,人最重要的是工作的主体。其实人只留下自己的肉躯是真的。一个人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经历那么多危机和传奇,那些长寿的老人才是最终的胜者。(徐虹)